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温璟儿百无聊赖地坐在梨花木圈椅上,双手托腮晃悠悠地踢着腿。
“主儿,这江大人和林世子怎的刚来就走了,难不成这二位不辞辛苦来一遭就为了给咱们悦湾阁赶人的?”阮素素调笑道。
“是啊。”安青看向门外,满是不解,“方才是怎的了?那位江大人走得好似很匆忙,差点连离开的门都寻错了。”
闻言,温璟儿轻声笑了笑,不由得回想起方才情状。
说完那句撑腰之言后,江书衍明显地眉头微动,却还是赖着不承认,说些什么偶然经过、莫要多想之类的话。
温璟儿才懒得理会那些说辞,干脆偷偷溜进他的掌心里抠了抠,然后还打了个圈。
嬉皮笑脸遇上义正词严,果真让这位矜贵自持的丞相大人面红耳赤。
这不,慌不择路了。
连温璟儿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见到江书衍就开心,一和他说话就想逗他,就连不见的时候也要想法子去他面前晃上一晃,偏生喜欢看这清贵冷漠的丞相大人慌乱无措的样子。
丢了一颗蜜枣到自己口中,温璟儿笑得肆意,“记着些,往后不论是江大人独身一人来阁中,又或是同林世子一道,别管我在何处,定要来知会我一声。”
阮素素和安青相视了一眼,同声应道:“是。”
这几日,江书衍都未曾去过粥篷了。年末降至,朝中上下事务繁多,他几乎整日都泡在明政殿辅佐圣人处理国政。
窗外还飘着雪,冷风呼啸。殿内窗格紧闭,烧着地龙,倒是暖烘烘的。江书衍轻瞥屋外,想来天寒地冻,寒气刺骨,也不知那小无赖手上的冻伤好了没有。
“书衍?书衍?”
稳重的男声将他片刻的失神拉了回来,江书衍这才发现,自己竟在同圣人务政时走神了,他处事向来心无旁骛,何时有过这般失误。
江书衍双手合与身前弓腰作礼,“臣失神,还请陛下恕罪。”
未等他的礼行下去,明德帝高桓便走于他身侧,伸手托住了他的手腕,轻使力道,扶他起身。“你啊,别总一副君臣之礼不离身的样子,在这明政殿又何须拘礼。”
明黄色的衣袍落于眼中,江书衍垂首,淡声道:“谢陛下恕臣失礼。”
见此,明德帝无奈摇了摇头,“行了,坐吧。”
喝了口热茶,明德帝侧头看向坐于他下首的江书衍,笑道:“和你父亲一个样儿,肃正得很。你这年纪还是外放些好,这样下去怕是同朕一般无二了。”
江书衍面无他色,未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