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头天得升旗，关漫是春困秋乏夏打盹还冬眠的体质，回了班就开始睡，黑板边上写的课表在他眼里形同虚设。
上午后两节都是英语，英语老师脾气好，私底下被学生们叫一声师太。她说话分贝低，从来不为难学生，美中不足的是年事已高，再带一届该退休了。
师太优点数不胜数，其中有个其他科老师不能比拟的，就是从来不离开讲桌，不往台下走，除了课堂小测，平时只站讲桌后面颤颤巍巍地讲课。
关漫上她的课根本睡不醒，全班一起朗读单词的时候更是给他往深层催眠，拿个唢呐怼耳根吹也叫不醒。
师太不知道自己的课还有催眠功效，挺喜欢搞齐读的环节，刚上课就带领着全班蓄力吟唱。
关漫把摞起来的书挪正前面挡着，头一埋就睡，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叶随鸥拿笔头戳他肋骨，连戳了十几下。
他烦得够呛，立马睁开眼，班里全在自由朗读课文，老师背对着他们写板书，不是紧急情况。关漫没搭理她，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叶随鸥小声说：“你手机一直震动，快点关了。”
关漫桌兜里很空，只放了两本厚词典，手机震动起来蹭着铁皮板，等班里安静下来那声音该特别明显。
关漫总算给出了反应，扭头问了页码，象征性地翻翻英语书，直接把手机摁黑屏，刚要接着睡，又开始震。他掏出来看来电显示，这号不认识，估计是售楼中心打来的。
关漫点了拒接，解开锁屏，左下角还有两个未接来电，他手指悬在上头，干脆把手机拿上桌看，突然冒出来条短信。
-漫子怎么不接电话，看到了回我。马沉睿
“我操。”
关漫几乎是弹起来的，把手机揣兜里，可谓十万火急，敞着校服就往前排走，班里读书的声音小了，明昭放下书抬头瞅他。
关漫急忙拉上拉链，到师太跟前说了声去厕所，从前门堂堂正正地溜了。
上课点走廊里没什么人，关漫怕在二楼厕所遇见认识的老师，爬到四楼才回拨电话。
只听嘟嘟响了两声，关漫站楼梯口，撅着屁股趴扶手边，接通的一瞬间就说：“大马子，你换号了？”
马沉睿那边声音嘈杂：“换什么号，欠费了，拿别人手机给你打的。操/他/妈的，这节骨眼上缺钱，没法儿，急着呢。”
“小事。”关漫真诚地说：“我给你交上。”
马沉睿哼哼笑了两声，不知道在笑什么，声音忽然有点远：“谢了好兄弟。”
关漫挺身站直，往国际班方向走，那块能看着校门口。他等了会儿，听不到马沉睿再说什么，缩手进袖筒里，藏着手机：“大马子，新学期了，六中那块到底怎么着，给我个信吧。”
马沉睿愣了有五秒，啧了一声，粗着嗓子送气：“那事不好搞知不知道，他妈的说出去像我打女人一样，我认你是兄弟也不能什么事都办知道吧？周沁沁横竖都是你妹，不就上次去网吧找你碰巧遇到你妈了吗？想开点，别卡着这口气，你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