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转私人医院,去的是离得最近的公立医院。

    夜间的医院急诊,白炽灯亮得晃眼,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面,白色的急诊室门,还有从进来开始就钻入鼻尖的消毒水味儿,专属于医院的味道。

    人被担架推着进急救室的时候,苏禾本能要打陈家那边的电话,但当号码拨到一半的时候,她一下顿住,上次去拜访的时候,陈墨父亲身体就不好,如今接近半夜,这通电话打出去,不知道要担心受怕急成什么样。

    陈墨也不会希望她打这个电话。

    苏禾死咬住唇,将调出的数字一个一个删掉,最后连郭青青的手机都没打,她疲倦颓靡的将拿着手机的手垂下去,整个人靠在急诊门的外墙上,仰头盯着长廊上的白炽灯出神。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灯的刺眼光线,暗影压下来,她眯眼盯着因为逆光站而面容略暗的男人,压迫感袭来。

    他很僵硬,浑身都很僵硬,是那种带着隐忍怒意的僵。

    “人送到医院了,跟我回去。”

    他不急不缓,吐出的字句却冷冰冰的,带有暗暗的命令意味。

    苏禾仍是靠在墙上,动也不动,她盯着他,一直被堵着的喉咙被撕开道口子,她蠕了蠕唇,开口。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

    “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陈墨那,两人为什么会动手,他又为什么一反常态,下那么狠的手。

    盛非凡薄唇紧抿,寒意挂在脸上,“那你呢,为什么找他?”

    还是在晚上。

    苏禾将头仰得更高,将他看得更清楚,“我先问你的。”

    “回家再说。”

    盛非凡伸手想要拉她的手,苏禾的手一直都垂在身侧,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躲开,移到身后背着。

    极其细微的一个动作,极其细微的一个带着拒绝的动作,扯断了盛非凡心里使劲绷着的那根弦,他伸出落在半空的手僵住。

    “非凡,请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