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摊放着几张文件，堇岚随手翻开了一下。“器官交易合同。”似是补充她心里所想，戚长老开口，“上面有几个客人出钱要器官救命，他们四个正好相匹配。”
“却宁是……”
“他呀……这批里头只有他的克隆培育体成活，也就投入了第二代。不过这记忆植入技术还是有些瑕疵，他这反应太生硬了，我怕天虹帮起疑。有空你去跟进一下，别出岔子。嘛~不过要是不对劲的话就回收回来销毁吧。”
科学对异部已经发展到能将克隆体一代甚至是原身的记忆嫁接给二代了，随着技术不断发展，可能以后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被替换了，都无人知晓，堇岚低声在心里补充道，包括克隆体自己，最后彻底迷失自我。
“昨晚是怎么回事？”堇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说到底，一大早被自己人暗地插刀，捅了据点，心情不大美。
戚长老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抿了口，果然找时间回现世拿个咖啡杯过来，好过现在不伦不类的。他搁下咖啡，瞅着眼前这尊杀胚，太阳穴突突地发疼。
“我这也是昨晚找不着你嘛。咳咳，毕竟你身份……比较敏感，最近你对任务懈怠起来，科学对异部上层也是想考验一下你，昨晚我算是找人帮你完成了考核应付上面了。虽然岳霂桐做得过火了点。”
“不过下次任务你不能再拖来拖去了。近一两年来，教主闭关，是我们对异部动作的好时机，要是你能彻底掌控魔天宗更好。”
“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会遭上面排斥，自从魔天宗把那恶心的东西喂给我，杀了我哥哥的那刻，我就不可能和这里的人站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在宗内为部门做事，忠心可鉴。”堇岚掩下憎恶的厉色，血腥味涌上喉头。
戚长老闻言点点头，叹道：“我们部门不会收纳这个地方的土著，像岳霂桐，她是个优秀的人，可惜她是培养皿的土著，而我们是培养皿的缔造者，我们的立场从根本就不会兼容。卿堇岚，你是个意外，你不得不感激魔天宗赐予你那所谓恶心的东西，它给了你无穷的力量。”他多少也了解卿堇岚的事，在很多年她就主动要提出加入部门，无奈上头碍于她是土著的身份，更何况，她体内的力量过于强大，上头多少有点忌惮，不过最终抗拒不了对这股力量的渴望，慢慢松口，答应让她加进来，可却没有放开对她的完全信任。
戚长老转转指间的扳指，比如这枚扳指，卿堇岚作为一个土著，部门不打算发放给她，也是为了限制她的行动，将她禁捆在这方天地。这么想想有点可怜，明知道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是上头的培养皿，还是得乖乖呆在里头。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有力量失控暴走的情况么？和你体内的那只……呃，怪物的同步率是多少了？”戚长老调整自己失衡的怜悯，记起上头的吩咐。
这是害怕她被……他们认为的怪物给占领身心，达到同化时，轻而易举脱离部门的控制么。
堇岚平静道：“没事了。现在同步率最高达到30%多。”
“勉强够用。其实上头更想你在控制神智的基础上提高同步阈值。”戚长老搓搓手，他也理解上头对这移动杀胚最大化利用的宗旨。他抽出一份合同和一包药片递给堇岚：“签下名吧，这里是给你提高同步率，清醒神智的药。”
堇岚利落地接过笔，签上自己的大名，把药片揣入兜里。
戚长老开心地收起合同，拍拍她的肩，开怀道：“很好，恭喜你正式成为科学对异部的一员！”他清楚地看到堇岚眉眼弯弯，碧眸潋滟，一对酒窝跃上脸，清甜入心坎。他也被这份喜悦彻底感染了：“魔天宗的主事权，我们科学对异部会扶持你拿到的。”
“一切为了人类的未来！”戚长老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大力地紧握着她的手。
“为了未来！”堇岚嘴里咀嚼着这句话，似乎要一字一句刻入心里，暗夜中碧眸如冰冷的兽瞳闪烁。
河道上游的静悄悄的，河港里伶仃停泊着几艘渔船。绍白溜进去搜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来晚了，他不满地啧啧嘴，刚准备钻出船舱，远远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