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自己的母亲还在不依不饶的吵闹,赫伯特突然就想起了莱茵斯刚刚来索克家的那一幕。

    父亲前一天在餐桌上宣布了这件事情,母亲当场暴怒到掀翻了整桌晚餐,那一天,一向优雅的伯爵夫人面红耳赤得像是个泼妇。

    所以赫伯特对莱茵斯最初的印象仅限于三个字——害人精。

    那天下着小雨,被拉下马车的莱茵斯差一点就摔在了草地上。站稳以后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赫伯特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金发蓝眼睛的少年更像是从哪个童话故事里揪出来的小精灵,看过来的时候胆怯中带着一点期待。

    这一幕在他脑中重复过无数次,赫伯特在很长时间里都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莱茵斯已经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了。

    他就像是沾着露水的安布里奇,漂亮又娇嫩,阳光下招人得不行。好像谁伸手过去,他都能用柔软的花瓣靠上去蹭蹭一样。

    但赫伯特知道,莱茵斯骨子里有种去不掉的坚韧。索克家的图书室是出了莱茵斯自己的房间以外,他去过最多的地方。

    凭莱茵斯现在的知识储备,做一个小学或者中学的家庭老师一定是够的,他甚至可以去做会计和法语翻译。

    对于贵族子弟来说,这几个职业绝对带着侮辱性。

    但对于莱茵斯来说,这是他在逆境中,为自己积累下来的生存之路。

    赫伯特清楚,只要过了十八岁,从法律上父亲和母亲再也不能用监护人的身份囚禁他以后,莱茵斯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

    莱茵斯垂眸,脚下微微朝后退了一步。

    他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莱茵斯一点都不想掺和进这一家的事情,刚才下来也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他有关。毕竟昨晚他和赫伯特的那一场乌龙,要是留下痕迹,他肯定得倒霉。

    这样想着,他就想转身上楼。

    伯爵夫人察觉到了赫伯特的走神,骤然提高了声音,“我问你这些都是谁的?!你昨晚去见了谁?!”

    莱茵斯脚下一顿,什么叫做赫伯特昨天晚上去哪了?

    昨晚赫伯特不是在房间里吗?

    伯爵夫人尖利的嗓音扯开所有掩盖,“那些□□中有没有怀孕的?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艾伦,他叫艾伦。”赫伯特突然就有了一种冲动,挑衅似的看着伯爵夫人说道。